特瓦斯：皇马在制造紧张氛围；说西甲球队欧战表现差非常荒谬

近日，西甲主席特瓦斯接受了《每日体育报》的专访，谈到了西甲的现状、西甲与其他联赛（如英超联赛）的比较情况，以及近年来围绕裁判制度出现的紧张局势。

最近怎么样？圣诞节怎么安排？

怎么说呢……总像是在和吃的“赛跑”。不过最美好的还是能和家人在一起，庆祝圣诞节。我很喜欢圣诞节的氛围。

先聊Moeve。这样体量的品牌以这么强的力度进入，不仅赞助西甲，还覆盖西甲女足联赛和Genuine联赛，这对联盟意味着什么？

我们一直喜欢和有声望的大品牌合作，因为它们也能反过来提升我们品牌的信誉度。Moeve具备这些条件。它是一家正在经历重要转型的公司，和能源行业整体趋势一致，而且我认为它是最走在前面的之一。它体现出科技、现代化和可持续性这些价值观，而这些也是我们希望去捍卫的。

说到西甲女足联赛。前几天我们采访了贝娅特丽斯-阿尔瓦雷斯，她自我批评，也一直想把事情做得更好。过去几年确实进步很大。您认为它已经成为西班牙足球的重要支柱之一了吗？

从竞技层面来说，成绩已经说明了一切，巴塞罗那在领跑。更广义地看，我认为需要耐心，让该成长的东西按应有的节奏、应有的秩序成长，它会成为西班牙足球和体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国家队层面已经做到了，但我们还要把它变成“球迷层面”的现象，也就是每个周末都能吸引更多人去关注、去跟随，这才是关键。我觉得方向是对的。自我批评很重要，就像贝娅特丽斯那样，因为你永远不能满足于现状。只有保持自我批评，才会做出真正的改进决定。

不久前塔拉戈纳办了一场足球嘉年华，Genuine联赛参赛队数量创了纪录。组织这样一项传递价值的赛事，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我们办这项赛事的第六个赛季，它已经成为我们DNA的一部分。现在你很难想象西甲没有Genuine Move League联赛，没有一年里那些比赛日，没有不同阶段的赛事，没有它独特的积分方式和参赛组织形式。最重要的是，它推动了对智力障碍群体的包容，也把他们身上最可贵的价值观呈现出来，而这些价值观往往比我们多数人更好。我们很高兴，这已经是我们的DNA了。

回到竞技本身。联赛进行到一半了，您怎么看现在的西甲？

上半区很胶着。对大俱乐部来说，赢球变得越来越难，这一点对我很重要。强队去任何球场踢，都要付出很大代价，胜利多半都很艰难，有时候甚至只能拿到平局或输球。这就是竞争性。其他位置也一样激烈。比如比利亚雷亚尔，本来就一直在打造竞争力很强的球队，所以我对他们的排名并不意外；另一端你也能看到像塞尔塔这样的球队。整体非常紧凑、非常有竞争力。我们追求的就是结果不要被提前写好，任何球队想赢球都得付出很多。

那您觉得，在皇马这段不顺的阶段里，巴萨拉开的分差，并不具备决定性？

对，不具备。就算你在皇马当第一的时候问我，我也会这么说。赛季还很长，而且巴萨自己也会遇到“赢球很难”的比赛。有时候比分差距会让人误判局势，但过程里很多场次都非常艰苦。对我来说，这正是联赛的价值所在。

豪门身上，“危机”这个词用得特别快。包括巴萨上赛季和本赛季某些阶段也被这么说过。以您对足球的理解，您觉得皇马现在算危机吗？

不算。我见过这部“电影”很多次了：十一月谈危机，最后却是同样的球员、同样的教练，夺冠还领先六七分。这是媒体层面的叙事。豪门被要求必须一直赢，一旦连续两场不赢，就被说成危机或出问题；他们还被要求必须一直踢得好。但在我们联赛这种竞争强度下，这很难做到。我再说一次，这样的“剧情”我看过很多次，结局往往和当时的论调完全不一样。回头去看，会发现当时很多人都判断错了。

过去几周另一个焦点，是皇马和巴萨之间的紧张情绪，尤其以裁判议题为背景，甚至两位主席之间也有对立。您怎么看？

在我看来，这次制造紧张氛围的不是巴塞罗那，也不是其他俱乐部，而是皇马把自己放在“对抗一切”的位置上，既对抗巴萨，也对抗裁判，几乎对所有人都在对抗。而且我认为他们这样做是错的，是一种不好的处理方式。他们试图建立一种说法：好像今天某个判罚错误，是因为2017年或2019年发生的事情；好像现在裁判被“影响”或“被条件化”。这非常危险，因为事实并不是这样。

关于内格雷拉事件，我的立场大家都知道。我并不是说巴塞罗那当时的做法是合适的，远不是。我们是最早去检方报案、最早要求调查的一方，我们也明确说过，这必须被调查，甚至在体育层面也应该处理，只是在西班牙的体育追诉上已经过期。但从那件事，跳到今天说“某场比赛里皇马球员一个点球没被判，是那件事导致的”，这中间差了十万八千里。现在这种叙事被不断推动，周末通过皇马电视台、通过皇马主席的讲话持续放大，于是紧张氛围就被制造出来。我认为他们目前是“很不在状态”，说得直白一点，就是非常偏离现实。

您有没有考虑过在这件事上做调解？还是说这不属于您该做的事？

没有。因为我自己也是被攻击的对象之一，所以我不可能成为最合适的调解人。

今年在欧洲赛场，我们似乎更吃力一些，尤其面对英超球队。您怎么看西班牙球队的表现？

两年前我也对英超的人说过类似的话：不可能永远在所有赛事里都保持顶尖。无论是竞技对比还是经济对比，都应该看一个时间段，而不是盯着一个短期片段。现在连联赛阶段都没结束，就做这种对比，我觉得非常荒谬。

这种“电影”我也见过：有一年前几轮我们甚至一个队都不在前八，后来却进了三个。所以我不担心现在发生的事。反过来我也听说，英超那边甚至在担心他们只赢西班牙队，却赢不了意大利队——这是两周前的说法。现在他们可能又会换一种说法。大家总要写稿、总要讲故事，于是就不断寻找叙事和话题。

谈谈新的转播权合同。您怎么看？中期有什么预期？

我必须给出积极评价。既然大家都爱比较，那就看数据：英格兰上一轮招标只增长了2%，德国也是2%，意大利下滑8%，法国下滑35%。我们是五大联赛里唯一实现明显增长的，接近10%。这是很好的结果。这背后有两个关键：反盗版的斗争，以及俱乐部在视听产品上创造出来的价值——我们这些年一直在创新。我们很自豪。比较也不要只盯英超。德国人口已经比英格兰多，我们在转播权收入上仍领先；意大利人口也更多，我们也领先；法国我们更是远远领先。我们不可能在所有维度都当“世界冠军”。

财政公平政策最近也宣布了调整。您觉得这会不会给那些在转会窗注册球员遇到困难的俱乐部带来缓解？你们是否在沿着这个方向工作？

西甲的财政公平政策每年都会根据现实情况去适配。今年我们认为某些概念可以让俱乐部在引援和注册上有更大的操作空间；但有时候也会反过来，因为某些特殊情况必须收紧，比如疫情时期。每个阶段都要做相应决定。前提始终是：不能把俱乐部的经济可持续性置于风险之中。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资产，也是我们长期保持竞争力的基础。如果我们放得太开，短期可能竞争力更强，但不会形成结构性的竞争力，而足球需要的是结构性稳定。也正因为如此，西甲才有今天的位置，我们在西班牙本土的转播权收入才能增长，俱乐部的经济结果才具有可预测性，这同样非常重要。

最后一个问题，您认为西甲现在最重要的挑战是什么？

第一，技术层面的挑战仍然是盗版，因为这不是西班牙特有的问题，而是全球问题。第二个大挑战是治理，要在欧洲乃至全球范围内，把治理体系理顺，尤其涉及新赛事、收入分配，以及那些会影响国家联赛的赛事。我们必须努力和各方达成一致，否则国家联赛的发展方向会非常危险，尤其对大联赛而言。

您说的“危险”具体危险到什么程度？

我举个例子：在瑞士联赛，踢欧冠的球队可能从欧冠拿到3000万欧元，而联赛第二名只有500万欧元。这种差距才是真正危险的东西。

您指的是不平等？

对，就是这种不平等。而且不只瑞士，奥地利、荷兰也在发生。如果继续下去，几年之后在西班牙也会出现类似情况。

那解决办法是什么？

首先要把所有新赛事谈清楚，不能再不断冒出新的东西；要么不再增加，要么对现有赛事改革，目的是让竞争更平衡。同时要在欧洲足球层面建立共同的经济标准，避免因为这种结构性不平等让国内联赛失去竞争力。这些赛事由欧足联组织，这是事实，但同样事实是，所有东西都是相互挂钩、相互影响的。如果不处理，我们就走在错误的道路上。我很早就这么说了，而问题正在越来越近。

除了盗版、治理和不平等，还有其他挑战吗？

当然还有。减少仇恨和不容忍行为始终是一项挑战。继续提高球场上座率也是，我们在西甲大概是85%，但希望和俱乐部一起努力，提高到90%。还要完成与CVC合作的振兴计划，推动球场改造。球场改造会显著提升上座率和俱乐部收入，让俱乐部更具竞争力，因为俱乐部不应只依赖电视转播，还需要比赛日收入、门票收入等。为此，球场改造很关键，增加VIP席位也同样重要。我们一直在为俱乐部做这些工作。